边添小泬边狠狠躁69集
午后的茶水馆里飘着呛人的二手烟。老林把手机支架竖在麻将桌角,大拇指甲盖杵着播放键,眼睛像被萤幕吸住似的。“倒回去,再倒回去!”他冲着侄子吼,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。屏幕里的小姐正举着青花瓷碗往嘴里灌,镜头忽然一晃,艳红的汤汁溅在油纸伞上。老林抄起茶碗猛灌三口,拍着桌子叫绝:“这特么是拍宫廷剧还是放烟花?”
值班站长许梅蹲在复印机房里抠屏幕。她记不得这是第几许次暂停这个镜头——小姐纤长的手指夹着金钗,慢吞吞地拨弄茶盏边缘的青釉。光影斜斜地切在她脖颈处,喉结滚动时带起的蝉翼白光,能把人看进内衣里。站台扩音器在头顶“噼啪”作响,许梅却只听见耳机里传来的布料摩擦声。
二、当万紫千红撞上羯鼓齐天
第三十四集开场的羯鼓声是在太液池底录的。摄制组把一百多面牛皮鼓铺满冰面,灯光师蹲在鼓槌上摇摇晃晃,像一百个醉鬼抱着灯笼跳舞。雪粒随着鼓点簌簌落下时,主演周至把自己埋在第三个鼓圈后,脸庞冻得发青却还是固执地挺着颌角。后期把这段音频剪成八个层次,最细密的那层是鼓槌尖擦过袖口绸缎的沙沙声,女眷们绣房里的私语就藏在这些沙沙声里。
三、那些藏在镜头褶皱里的团圆
第六十七集拍完的那个雨夜,全部人都以为最后那场戏要废。主演林默拖着伤腿在泥浆里爬了三遍,后来他把腮红涂在左右脸颊,侧着头让雨水沿着下巴线流进锁骨窝。监视器里的画面像浸了血的宣纸,灯光师突然揿灭主光源时,那些血色反而在黑暗里洇开来。
道具组发现折扇扇面上的诗行少了一句,编剧坐在监视器旁忽然攥住剧本。他抖着手指补完那半句,顺手把砚台摔碎在青砖地上:“桃根桃叶总相连,容我暂偷三五日。”群众演员踩着碎瓷片进场时,主演眼角挂着泪珠子,却生生把笑音憋成了夜莺嗑墙声。
四、他们都在等那个转场
放映厅最后一排总坐着穿灰布衫的老王。他总在第三十九集那个转场时阖上眼——镜头从挑银灯的宫女肩头切到御花园石阶,台阶上趴着只琉璃蝈蝈,翅膀上嵌着细碎的粉色碎钻。老王说这是他当电工时见过的场景,检修室里那台老旧放映机的轴承正在生锈,却总能迸出一星儿碎钻似的金光。
直到前天深夜,老王掏出珍藏二十年的磁带。录音机吐着沙沙声,我听见那句潜台词:“蝉声也是有骨气的,只肯在槐树梢头唱半句。”老林骑着电动车从茶馆冲出来时,南城的槐花正被风卷上天,细细密密的碎雪似的,和萤幕里那场太液秋雨倒有几分相像。